有付诸现实行动,你怎么盘算怎么想,都不会触动因果。”
贺灵川祛掉好大一块心病,立刻向他道谢。
也就是说,只要他不在现实里大动干戈,奈落天就很难推算出他的命数有变喽?
温道伦问:“贺统领这样问,是有什么困扰?”
“无事,探讨罢了。”贺灵川站了起来,“我去看看陈浩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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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滔滔,贺灵川、董锐和朱大娘一行终于抵达邯河之畔。
春返人间,岸边的野花已经开放,细细密密,织成无人问津的花毯。
河床只被淹没一半,到处都是长岛丛林,到处都是平沙流水,到处都是鸥鹭翩飞。
野性与静美、开阔与秀致,在这里结合得恰到好处。
开春的邯河很温和,不像去年夏天那么狂暴,他还找到去年两军交战的那一块高地。
当时这里满是雨血泥泞,现在却已是河岸青青。战争的狰狞,都被新发的芦芽轻描澹写地盖了过去。
贺灵川跳下岩羊,轻抚一块大石。
石上还有刀削斧凿的痕迹,当时他在这里御敌,闪过两次袭击,砍翻了三个浔州兵。
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得好像发生在昨天。
然而物是人非,他的心境、修为、阅历和去年夏天相比,已经判若两人。
一切改变,都从邯河落水开始啊。
他还记得温道伦启发自己的那一句“遇水即走”。
从老龟妖留下的签语,一直追朔到木灵尊者留给他的预言,他的命运从已知走向了未知,从命由天定,走向了扑朔迷离。
他往后的遭遇会是怎样,他的终点又在哪里,木灵尊者也推算不出来了。
自己的生死簿由自己书写,如此甚好。
裘虎在一边看着,忍不住问:“邯河大战,您也在场?”
贺灵川的神情他能看懂,既是缅怀,也是唏嘘。
没有经历的人,不会有这种表情。
“是啊。”贺灵川往高地一指,“洪承略就在那里袭击夏州总管。”
裘虎微讶:“贝迦,青武将军?”
“你认得?”
“听过,他为什么来这里?”贝迦的将军,怎么会出现在鸢国的前线?
“办公事、报私仇。”
当时洪承略受贝迦指派,暗中协助年赞礼,这是公事。
其妻阿金被贺淳华绑架,服毒自尽,两边就结下了私仇。
现在,洪承略应该已经赶到贝迦东部战线了吧?
贺灵川站起身时,岸边的树林里忽然蹿出一道身影,伴随着叽叽叽的尖叫声。
裘虎上前一步,手里微光一闪,就要召唤出铜棒。
贺灵川却大步向前,长笑一声:“来!”
他一张臂,这个东西就跳进他怀里。
站在贺灵川肩膀上的松鼠吓了一跳,认出来者居然是个戴斗笠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