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街,小楼内。
道人睁开双眼。
长得和沙包差不多的布球在空中划过,猫儿跳起来稳稳接住,又叼过来。
本来她是跑向女子的,不过看见道人睁开了眼睛,她立马就掉转了方向,走向道人,直起身来将布球放在了道人腿上。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枉费我陪你玩这么久!”吴女侠装作生气,不过语气带笑,说完之后,便转头看向了道人,“你刚做什么去了?”
“小事而已。”
道人捡起腿上的球,扔了出去。
吴女侠在旁边追问道:“是不是太尉府找人收拾伱?要和你斗法?”
“女侠聪明。”
“不要用哄猫的话来哄我。”
“说习惯了。”
“太尉府找人怎么收拾的你?下的降头?你化解了么?怎么化解的?”吴女侠似乎对这种事格外感兴趣,“仔细讲讲。”
“差得不多。”宋游答道,“太尉府请来道人,欲施咒害我。”
“看来这一波是化解了?”
“化解了。”
“跟你说太尉府不好惹吧,不说官府,民间的奇人异士人家也都请得来。”吴女侠感叹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你之后有的麻烦了。”
“在下擅长斗法,奇门法门上的为难,对在下来说反倒简单。”
“那官府呢?”
“这个麻烦,但也只是麻烦。”
“口气挺大!”吴女侠笑道,“要是官府张海榜捉你,你怎么解?”
“有许多办法可解。”
“说来听听。”
“好比在下略通变化之术。”
“诶哟!这个好!这个好!”吴女侠连叫两声好,随即才说,“我还以为你被逼急了会提前离开长京、继续游历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在下至少也会待到明年。”
“那感情好,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
“但也终有一别。”
“是啊。”
吴女侠也回了一句,有些感慨。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说眼前的事。”吴女侠顿了一下,“你道行不低,被人害了,以后可要去找回场子?”
“已经找回了。”
“嗯?”
“已经找回了。”
“怎么找回的?”
“小施惩戒,劝其改过。”
“你该不会把太尉也弄成聋子哑巴了吧?”
“那倒没有。”
“那就好。”
“不知女侠可知窦秋尧窦大家?”
“窦大家?”吴女侠皱起眉头,斜眼瞄他,“你怎么问起这个人?”
“在太尉府遇上了他的后人。”
“那人竟躲在太尉府?难怪那么多江湖人都找不到他。”
“听来女侠知晓。”
“知晓。”
吴女侠抿了抿嘴,这便说来:“窦秋尧乃几百年前的丹青妙手,据说他技艺通神,有画人成活的本事。不过他很少画人,也没有画人的画作留下来传到现在。也有人说有传下来的,只是都被那些世家大族所收藏着。也有人说他画的人都活了,自然从画里跑出来了,画就成了空画。反正我是没有见过他有什么画了人或动物的画留下来的。”
“女侠那位前辈,当初所要争夺的东西,莫非便是当初窦大家留下来的画作?”
“你咋知道?”
“猜的。”
“聪明!”
吴女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很多年前江湖上就有传闻,说当年窦大家留下了一幅绝世画作,比以往所有的画都宝贵,一直被他的后人所藏着。不晓得是真是假,反正窦大家随随便便一幅画卖的钱也够很多江湖人用八辈子了。
“只是最开始窦家并不好惹,很多江湖人也不敢明着去抢,听说倒是有些贼人暗地里潜入府上去找,也没有找到。后来窦家没落了,不过窦家的后人也机灵,很快就躲进了江湖中。
“天下之大,找人哪里容易?
“最近些年又传出了消息,好像是以前窦家娶的媳妇泄了密,总之一大堆江湖人找了过来,窦家后人不得不收拾行囊,再次远走他乡,又流离失所,不知逃往何处。
“上次听到消息,便是年前了。
“却不料那窦家后人竟躲在太尉府,多半那画作也落到了太尉府上,这样也好,江湖上能少些争端,少死点人了,我想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去当朝太尉的府上抢东西吧?”
“原来如此。”
宋游连连点头,露出笑意。
其实自他来到长京以来,并未特意去看太多东西,多数都是靠缘分,碰见了就看看,遇到了就听听,于是得知的许多东西都是边边角角。
今日倒有不少边边角角联系了起来。
以至于在脑中勾勒出了画面。
窦家没落之后,当年窦大家的后人隐于江湖,不知真有宝物,还是只是谣传,奈何有些江湖人并不爱讲道理,窦家后人别无他法,只得东藏西躲。去年冬天这一代的后人选择了躲往长京,不知如何泄露的消息,不知如何被江湖人追到,还没到长京,便遇到了江湖人的堵截。
好在当年窦大家还是留了一些宝物下来,好比那二虎争山图。
今日见过的窦大师边躲边跑,在长京城外险被围堵,幸好遇上率兵进京轮值的武官,武官正义,被其所救,随后进京。
奈何江湖人自有情报,本事不小。
在长京的他还是常常被人找上门来,专挑夜晚来袭,意图夺宝,弄得他疲惫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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