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杯。
“我说吧,就连玖儿都变得脸皮这么厚了。”骆婵轻啜一口茶水,又摆弄起妃丝雪玉环绶,“你看看我这块玉环绶,配我的绯色羽裳才相得益彰,你弄一屋子红木家具放在竹屋。那真是浪费……”
骆婵见骆嫣一直默然不语,才突然想起骆嫣哑了,咯咯笑了起来,“说了半天,倒忘了妹妹如今哑了,若是那天妹妹就哑了多好,那个猪头就不会抢了我的玉环绶……”
“好了,我也累了,妹妹还是回去吧,我没银子给你。晚上看戏得费精神,我要睡一会。”骆婵自顾自地躺倒在贵妃榻上,用团扇遮着脸,不再多看骆嫣一眼。
骆嫣示意玖儿出去,玖儿随手掩上门。
骆嫣不慌不忙地打量起骆婵的屋子,骆婵哪里睡得着,搁下团扇,叫道:“让你出去,你听不见呀!你难道还聋了不成。”
骆嫣走到骆婵榻前,望着骆婵的眼睛笑了,“妹妹只是来借几身衣裳,姐姐不用动怒。小心生气就变丑了!”
骆婵惊讶地望着骆嫣,“你,你又能说话了?”
“姐姐拿几身荣春娘在家时穿的衣裳,再找几身你箱笼里的衣裳,叫青儿一会给我送到沐熙园去。”
骆嫣说完,见骆婵恍惚地望着她,笑了笑,打开门,叫上玖儿出了百福园……
未时末了,荣府又开始喧嚣起来。从温州请来的南戏班已在桃园戏园搭起架式,不时传来咿咿呀呀地练唱声。
沐熙园里也偶尔能听到戏园方向传来一声高亢的唱腔。
“没想到二夫人竟从那么远请来戏班!”宝蝶说着,手下不停,她和玖儿正飞针走线地忙着修改青儿送来的衣裳。
“朱都尉夫人来了,二夫人当然要极尽巴结,这也是情理中的事!”骆嫣能想到程夫人在朱夫人面前的卑微,只怕晚上更有好戏瞧了……
傍晚余霞褪去,沐熙园拢在一片烟翠之间。
祝嬷嬷帮江夫人穿上骆嫣拿来的衣裳,江夫人脸上竟起了腼腆,“这,这花色太年轻了吧!”
“夫人穿着真好看!”锦鸳拍手叫好,荣玘痴痴地望着江夫人,“娘,好美!”荣玘回身看到骆嫣从门外进来,惊艳地叫道:“娘子,好美!”
“到底是娘好美,还是娘子好美?”祝嬷嬷笑着问。
荣玘笑得如沐春风,“娘美,娘子美!”
“看把你美的!”江夫人难得地露出会心地笑。
骆嫣和江夫人到戏园的时候,各院女眷和来客都已坐满了戏园的亭阁里。就连老太太都稳稳地坐在居中的亭阁中,品着香茗,吃着果子,看着戏台上罢着的红绒靠椅和金丝飘垂的红绒长桌。
骆嫣穿着妃色直领嵌珍珠的小衫,下着一条绯色拢轻烟的纱裙,挽着江夫人款款走进戏园,如一朵红云绮丽而轻盈。江夫人身着丁香色交领镶金边的锦裳,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轻柔典雅。宝蝶穿着杏色撒银羽的衣裳跟在身后,玖儿、锦鸳穿着一样的鹅黄小衫纱裙,伴在宝蝶左右。
看台上的众人一时没认出来骆嫣和江夫人,朱杏茹还尖着嗓子问了一声,“那是哪个院子来的客人吗?”
朱夫人伸长了脖子看,不由得赞道:“这才是美女如云!当比得京城佳丽不让一分……”
程夫人让金钗去迎,金钗见是骆嫣和江夫人,忙回去禀报。程夫人望着骆嫣和江夫人进了侧边的亭阁,惊得睁大了狭长的眼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