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县令无端被杀,定要掀起轩然大波。
可如今保定城内,许多百姓莫名其妙患病,一病不起,闹得人心惶惶。
保定城外,还有数不清的难民,三餐不继,绝望叩门。
几乎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乱了套了。
徐飞出去转了一圈,没找到大夫,空手而归。
清颜知道如今最靠谱的大夫,莫过于“云机子”季云。
跟徐飞二人搀扶着虚弱的傅怀安。
回到了她下榻的客栈。
季云见清颜出去一圈回来,带回来两个男人……
他深深地看了清颜一眼。
终究是没说什么。
还细细给两个人切脉:“你们二人都得了瘟疫,好像吃药缓解了一二。”
徐飞立刻卖了清颜:“多亏这位大姐及时相助……”
季云看了清颜一眼,不咸不淡讽刺道:“倒是会借花谢佛。”
清颜硬着头皮没接话。
好在季云不过是嘴上不饶人,赶忙递过熬好的药,让两个人灌下。
眉间却是愁云一片,忧心忡忡。
“怎么?”清颜轻声问道。
“瘟疫传播之快,病患如此之多,若朝廷不派得利之人赈灾,死伤只会更多……”
清颜本想说保定的这个蛀虫已经让自己解决了。
话到嘴边,又忽然想到,保定离京城如此之近,几乎是在南宫烨的眼皮子底下。
都能如此猖狂跋扈,可见霍闲惯会欺上瞒下,连她爹都瞒得好好的。
说不定朝廷压根不知道保定城的情况。
她心里也不由得发沉。
*
一轮新月划过精致的廊檐,向墙壁洒下朦胧的黄光,宫殿显得神秘而静谧。
暖光宫灯下,一明黄身影伏案批阅着奏折。
桌案上堆积的有些杂乱。
内阁票拟的章程有的还得打回。
雪灾灾民京城安置的倒是不错。
陈好先前庄子里备好的红薯,此时派上了用场。
红薯配着粥,灾民的温饱得以缓解一二。
就是不知京城之外,其他各地处置得可好?
南宫烨不时地翻看着各地上来的奏折,报喜不报忧的居多。
他原本本是随意地翻看着,却不曾想,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奏本。
是保定临县,保亭县令上的奏折。
说是气温骤降,保亭的几处村落,恐染了疫症。
南宫烨立刻坐起了身,俗语有云,瘟气疫疠,千户灭门。
若是真有了瘟疫,民不聊生。
他立刻唤道:“叫锦衣卫沈炼来——”
陈桔躬身:“陛下,沈炼这几日,没在京中,去了郊县……”
南宫烨点头,这才想到前几日自己允了沈炼假。
“把副指挥使,温良叫来——”南宫烨挥手,本想放下手中奏折。
轻飘飘的奏折,此时显得格外的沉重。
他再次打开,待看到“感染者或皮肤隆起赘肉,或咳嗽呕血,数刻立死……”眉头皱起。
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銮舆图。
保亭,保定……
离京城都不远,若他是清颜,此时极有可能在保定或者是保亭。
南宫烨的心,没来由地烦躁了起来。
“来人,唤姜太医过来……”
陈桔立刻派人去传,他知道陛下如今愁的是什么,赶忙宽慰:“陛下,许没这么严重呢。”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南宫烨脸上血色褪尽,数日来,他把自己忙得如同一颗连轴转的陀螺。
一刻不得闲。
若是闲了,就得胡思乱想。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大闲人。
“朕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朝臣要安抚,臣子派系内斗,各有心思,灾民需要安置,边境要派兵安定……”
南宫烨仰头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轻声喃喃道:“朕,真的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放在她身上了……”
女人对他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麻烦。
有,固然好,没有,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万里江山,权力之巅,本就要享受别人忍受不了的孤独。
这些他早有准备。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对自己说。
可心底却仍旧有一丝的不甘。
撕心裂肺,抓心挠肝。
外头忽然响起喵喵的声音,南宫烨睁眼,站起身。
“毕方么——”他起身走到门口,看到的却是全身雪白的白泽。
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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