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嘟着嘴,轻声叫道:“莲莲,她叫莲莲!”
“咳咳!”高瞻轻咳了两声,“兰心,取自兰质蕙心!”
孟季夹了一筷子羊肉放进田园园的碗里,然后自己才开始吃起来。
她咬着肉,不满地看着三人:“芃芃,我是她娘,我说了算!”
“芃草,草也!还是如月好听!”孩子她爹也有不同见解!
田园园严肃的看着三人,“今天咱们必须把孩子的名字搞清楚,要不然以后孩子会混乱的!如月、莲莲、芃芃、兰心,哪有一个孩子叫四个名字的!”
高远率先抢话:“孟莲莲,像莲花一样亭亭玉立,多好听呀!”
田园园摆摆手,咽下嘴里的肉,“莲莲?还爱爱呢!芃芃,像野草一样繁盛,多有意境!”
高瞻冷笑一声:“我看你们二人半斤八两!”
田园园不可置信看着他,手指着高远:“我和他一个水平?他可是不学无术!”
她可是高材生,正儿八经上过大学的!
高远夹了一大筷子肉,正要往嘴里塞,听到田园园说的话,眼睛瞪的溜圆:“这怎么可能!我学富五车!哪能是她一个村妇能比的?!”
得,两人还互相嫌弃!高远你之前不是还说你园园姐见多识广吗!
田园园撂下狠话:“你居然说我,我是村妇?哼哼,好小子,我记得你了!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的我的阳关道!”
“你先说不学无术的!我也很生气!”高远气鼓鼓的把肉塞进嘴巴里,盯着她狠狠地咀嚼嘴里的肉,好像吃的是田园园的肉。
“小孩就是小孩!”
其他俩人笑着看两人斗嘴,明明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斤斤计较打嘴仗。
孟季埋头吃肉,心里觉得他俩取的名字,真心不如自己取的如月好听!
高瞻亦是如此。
其实是这四人太自以为是的说,都想让孩子叫自己取的名字,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四人决定还是各叫各的!
田园园无奈,她可是当娘的,连孟季也不听她的,这个老公太难带呢!
孟季也很苦恼,他可是孩子的爹,这几人都不把他回事,尤其是他媳妇非要跟他对着干,这个娘子太固执了!不行,他要振夫纲!
倒霉的孩子,谁让你碰到固执己见的长辈呢!
田园园夹着肉吃的香,吃完碗里的肉后,正要再夹一块肉时,就被高瞻挡了下来。
“羊肉发物,不宜多吃!”说完,他自己夹了一筷子。
“……既然不让吃,为什么让我过来?还让我吃了两口?”
“适量,刚才你已经吃了不少。”
“可是我没吃饱啊!”
高瞻眉头一皱:“我是大夫你是大夫?羊肉味甘性热易上火,而你体虚内热,多食易积食,可多吃些白菜和萝卜!”
田园园搅了搅碗里的蘸料,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新鲜的羊肉散发着肉香,许久不见大荤,她那是馋的很,看着旁边的高远大快朵颐,直咽口水,然后向孟季投去渴望的目光。
孟季夹了一块萝卜放到她碗里,温声道:“大夫的话,应当听的。”
“孟季,我想吃荤腥!”食肉动物田园园看着碗里的肉嘟囔着。
“园园姐,我哥说的对!你还是少吃点肉吧!”
高远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吃的时候嘴巴张的很大,报复的手段很幼稚!
她退而求其次去夹卤肉,“好吧,我吃卤味行了吧!”
高瞻摇摇头:“禁食寒凉油腻之物,易腹泻。”
“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高瞻你是故意的吧!”田园园夹着萝卜,脸皱成了苦瓜,不让吃你做什么火锅啊,“嗐,我怎么觉得你针对我啊!白菜有什么好吃的!”
这时孟季突然放下碗,高远还以为他要动手吓得一个激灵,身边的哥哥也是虎躯一震。
然而人家起身走到灶台前,接着从菜筐里拿出三个鸡蛋,一一打进碗里,唰唰两下打散,撒了些盐巴,摘下墙上的竹蓖放进大祸中,随后将碗放上去,盖好锅盖,动作熟练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田园园流出两条宽面条,原来他给自己蒸鸡蛋羹,只能说谁的老婆谁疼!
高远拍了拍小胸口,吓死俺了!
高瞻也悄咪咪的松了一口气,吓死人了!
田园园疑惑的看着两人,两人可不敢说被孟季吓到了,他们还是要面子的,连忙埋头扒饭。
事情虽小,孟季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她,他的好不在嘴上,总是默默的,不动声色的。
有时候,田园园觉得孟季对自己关心不够也不多,更没有梦寐以求甜甜蜜蜜的恋爱,更多的时候像是结婚多年的哥们,搭伙过日子的合作伙伴。
可有的时候也很甜的,突如其来,像修成不可描述的簪子,像不顾一切来救自己,像今天的鸡蛋羹,孟季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她啊……笨拙的爱。
田园园也理解,其实她也是这样的孩子,想对一个人好,却觉得无从下手,因为一个不被爱过的孩子,是不知道怎么去爱人。
她有对重男轻女的父母,在成长的路上给予的爱不多,甚至少的可怜,等长大后只要别人对自己好一点,便对她掏心掏肺,以至于在工作上吃了很多亏,跌跌撞撞几年后,终于在伤痕累累中学会用保护了自己!
她做事绝,说话不饶人,厚脸皮,不过是在保护自己柔软易受伤的心。
而孟季自小父母双亡,孟星惟只比他大五岁,自己也是个孩子,给予他的爱自然也就有限,一个情感缺失的孩子,长大后,爱人的能力比常人更薄弱些。
两个缺爱的人在一起,注定不会爱的轰轰烈烈,而是默默无闻,一边被爱,一边去爱,日子很长,总有学会的时候。
田园园脸上忽然热了起来,柔和的烛火里红的像是苹果,她把冰冷的手放在脸上,给它降降温。
高远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头次见她脸红了,不由地多看了两眼。但他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还没开窍自然不明白怎么回事,继续夹肉涮肉吃。
而他的哥哥高瞻,发现田园园的微笑多了起来,眉眼间也有了几分小女儿温柔,一丝淡淡的苦味从嘴里蔓延开。
田园园在他面前永远大大咧咧,随心所欲,根本没有女人该有的矜持,想来没把他当做一个男人来看,而是朋友兄弟…Μ.
“你每天城里城外的跑,辛苦了!”田园园给孟季夹了一大筷子肉,少说有四片。
“你与孩子在这儿,何谈辛苦。”
夫妇俩相视一笑,顿时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
正胃口大开的高远,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没了胃口。
因为吃了狗粮呀!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第四天才放晴。这几日路上积雪厚,孟季回大营后便一直不曾回来,中间宋百年送了回银子。
从他嘴里得知,波托的老皇帝死了,新皇即位,按照惯例新皇会在当年春节进京朝贡,宗主国颁布册封诏书与金印,这样新皇才能名正言顺的登基。
此时波托新皇及护卫使团,正在西北大营整休,不日上京,故而一军之长的孟季不便离开。
虽说孟季不来看她们娘俩,但是田园园身体一天比一天强,还是年轻身体好恢复的快,当日一脚踏进鬼门关,然,不到两个月恢复的差不多,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女子了!
于是小红与小翠再照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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