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你自己信吗?”陈老九打开砂锅盖,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传了出来,抬眼看了一眼衣衫褴褛,瘦弱不堪地女人,嗤笑一声:“既然如此幸福,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儿深山老林里?!”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是被人劫持的……”田园园吃掉最后一口饼,将自己被劫持的事情和盘托出。
随着她的诉说,陈老九的脸也是阴晴不定,眸色很是深沉。
夜色已浓,远处的深山里传来几声咕咕叫,在漆黑的夜里很是凄厉,四周秋虫低吟着,越发显得肃杀。
听完在田园园身上发生的事情后,陈老九陷入了沉思,许久才抬头问了一句与刚才的事情毫不相干的问题:“我能看看你的掌纹吗?”
“嗯?你看这个干嘛?”田园园嘴上问着,身体却很诚实的把手伸了过去。
火光里,陈老九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掌纹,只有一条掌纹,确实是断掌无疑。
“你说他们要把你带到肃州安庆是吗?”
“嗯,我是在劫匪发呆的时候,出其不意问的,他脱口而出肃州安庆四个字,这是他下意识地回答肯定不会错!”
陈老九没说话,拿起树枝将砂锅从柴火里扒拉出来,随后推到了田园园的跟前,“趁热喝。”
田园园接过碗,“我……”欲言又止。她想问问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可他又不是大夫未必会知道。
“我什么?你想问什么?问你肚子吗?”陈老九接过话,来了个三连问。
“这可是我的头等大事!”她垂着眼睛抚摸着肚子,最近肚子发紧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联想老六增加的安胎药,又是逃跑又是淋雨还在发烧,恐怕不好的可能性更大些。
“我虽知道些岐黄之术,但是脉象一说却是一窍不通。总之明日天一亮我们先下山去!”
“只能如此了。光问我的事情了,你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药很烫,田园园在附近找了根木棍搅动起来,他们是在一个树林留宿的,周围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唯有眼前的火花照亮了两人得周围,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地下随着火光的跳动而跳动。
“完了!完了!这里是哪里?离白云山有多远?”
田园园忽然想起她的危险还没解除,不是谈天说地的时候!
陈老九惊讶的问道:“白云山?你从白云山来的?这里离白云山二百来里呢!你是怎么来的?”
二百里,就是他也要走上两天呢!她一个孕妇是怎么走的?!
“二百里?我顺着水道流下来的……”接着她把怀里的猪尿泡拿出来,“腰上绑了两个这个!”
“这是什么?”陈老九看了眼,没接,“有点腥臭,不是两个吗?另一个呢?”
田园园随手扔到一边,满不在乎的说:“吃了。”
“……真是个狠人!佩服!你居然能毫发无损的活下来,这运气也算是逆天了!”
“哈哈,我是女主角!要是死了怎么发展剧情啊!”
“……听不懂!”陈老九无语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女人!
“你这个路人甲听不懂就对了!”ωWW.
“……对了。”
陈老九从怀里拿出一个牛皮包,他小心地展开后就着火光在上面寻找什么。田园园好奇的探了过来,他手里展开的纸是地图,天黑火暗,她只能看到上面有什么线条和圆点,其中有三条线特别明显,这三条线几乎贯穿了整张地图。
“就是这里!”陈老九的手指点了点三条线里中最上面的一条线最后面一个圆点,脸色很是严肃与平时吊儿郎当的大相径庭。
“什么这里?你拿的是地图吗?”
“是地图。”陈老九将地图叠好收进怀里。转头看她:“你明天有什么打算?”
“下山,找官府……”
“我前些日子下山时,听说京城里有个官夫人也丢了,不过她的夫家姓郑,娘家姓夏。你丢了,你家将军没请个檄文啊?还是京城流行丢官夫人?”
郑?夏?难不成夏生花也丢了?田园园也疑惑了,她在江州时确实曾遇到捕快查马车,还以为是找自己呢!原来是再找夏生花……不对,不对,老六宁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都不肯靠近城镇,可见大周确实是在找她。那为什么要冒用夏生花的名字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可能是我丢的早吧,压根没听说过这事!对了。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干什么?”田园园把话题丢给了他。比起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逃的田园园,他的出现才在意料之外吧!
陈老九又添了些柴火,“我在寻找我娘。”
“诶,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田园园记得陈老九说过他在三河城流浪长大的。
“我是孤儿没错,可也是娘生的。总之我现在在全国内寻找我娘。”
“你娘去的地方很多吗?还需要全国寻找,这你得找到什么时候?”
田园园口中说着话,伸手摸了摸小砂锅,温度正好,就端起来把药喝了。
陈老九听了她的话,脸色顿时阴寒起来,手紧紧握成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口气把苦涩的药喝光,田园园放下砂锅,见对面的陈老九冷着脸,便出声询问:“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没有,对了,玉楼头顶的骨针你没弄丢吧?”
“在呢,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弄丢呢!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骨针是玉楼的遗物,我与他算是有一面之缘,故而有此一问。”
“放心吧,在我家放着呢,最是保险不过了。”
田园园蹭了蹭鞋底,上面沾着不少泥点子,这会儿身上的和鞋上的泥巴早就干了,两个手指轻轻一捻就掉了……莫名有点解压,她就开始搓衣服上的泥点。
陈老九沉默下来,呆呆地望着火堆走起神来。自从知道母亲死亡的真相后,他几乎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心中便会涌出无尽地恨意……
一夜无话,天刚刚露出了一抹鱼肚白,田园园就被陈老九叫起来赶路了。
离他们所在位置向北走大约走了二十里地,有座叫长阳的镇子,镇子挺小,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商铺是应有尽有,甚至在街尾还有个妓院,几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倚门卖笑,来往商贩行人也爱往这里走,人一多便有了几分车水马龙的繁华。
陈老九头上带着一个头笠,又是一身黑衣,特别像现代电视剧里仗剑天涯的剑客。
他与田园园先去了医馆,眼下腹中胎儿是否健康才是最大的问题。
坐堂的是位老大夫,他将手搭在田园园的手腕上,面容沉静,眼神温和。
“大夫怎么样了?”
老大夫脸色一变,很是沉重。
田园园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难道孩子真出事了?
“脉象虚弱,胎像不安。你近日劳累过度,少食多饥,正气不足,湿度邪热,又因高热,津液虚耗,引起瘘症。”
瘘症?田园园听不懂这是什么病,忙问:“什么是瘘症?对我腹中胎儿有什么影响?”
“瘘症是因居所潮湿、涉水冒寒、邪气入体或是饮食不当,纳差不食,面带菜蔬之色,伤脾伤胃故而虚弱,气血不足。母体气血不足,胎儿自然也不足,进而发育受限。”
这句话田园园听懂了,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营养不良!
“可能医治补救吗?”
“养,好好修养,平日多吃些进补的食物,即可!”老大夫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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