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花擦了眼角的泪,叹道:“还好是我先生孩子,若她的孩子先出来……姐姐,我可真是全京城的笑话了。自从有了身孕,她是一朝得了势越发的猖狂起来。她走后,婆母便新买了两个丫头过来伺候我,然后她找借口嫌弃身边的丫鬟服侍不周到,便随意使唤我的丫头。这是什么道理!一个妾室就作威作福的!现在我家光是侍妾就三四个,整日争风吃醋,一天不得安生!整日气的我头疼,没一个省心的!”
田园园安慰道:“你可是明媒正娶的妇人,不和她掺和才是正理。你别管她如何招摇冒头,你只管养你的胎!你现在还管着家吗?”
“管着呢。”夏生花喝了口茶,苦笑道:“我婆母本就不喜欢我,星儿嘴甜又会侍奉很得我婆母欢心。若是他日她生了男胎,我这大夫人也就名存实亡了。”
“不管日后先管眼前。你月份大了,生不得气,还不如把管家权先交出去,落个清静,好好养着肚里的孩子,等出了月子再说呢。”
“姐姐,我怕我这管家权交出去收不回来呢!”夏生花苦笑道,镇远候府就她一个女主人,自然是不用担心管家权,一府夫人谁不愿意管家啊,出门说话都硬气三分。
“你婆母再怎么喜欢她,也不能把管家权交给个妾室吧!”田园园也喝了口茶,润润了嗓子。在京城还没听说过妾室管家的,到时候真把管家交给一个妾室,那可真是头一份了,“任她也不敢开这个先河!”
夏生花叹道:“谁知道呢!”
“其实真交给星儿,你有什么好顾虑的。”田园园看着她疑惑的目光,继续说道:“你现在快生了,她才两个来月。等你满月了,她也就和我现在差不多,顶多再管个三四个月的家。等她生孩子时,你不就顺理成章的收回管家权了嘛!”
夏生花迟疑不决,思来想去没个主意,为难得看着田园园说:“姐姐说的也有理,容我再想想。”
田园园点到即止不再劝她。两人处境不同,她可以出些主意但不能替别人做主,听不听劝是夏生花自己的事了。
沈宛静听了许久,自己一个人沉默的喝茶吃点心,倒是一句话也没说了。见田园园的茶碗空了,便提着茶壶给她续了些茶水。又看夏生花的茶水也不多了,犹豫了一下也给她倒了茶水。
“有劳你了,听我们俩说话可是烦了,要不我让桃儿领你出去逛逛看看?”夏生花笑着问。
沈宛静放下茶壶,垂着长睫道:“不了,你们院子还没有……”
“让她留这儿吧!”田园园打断沈宛静的话,不轻不重的看了她一眼。口无遮拦的丫头啊,别什么话都说!
沈宛静得了表嫂的意思坐下喝水,自己堵住自己的嘴,不说话了!
“让她留这儿吧,还有一个月就出嫁了,也该知道些内院的事了。”
夏生花当做没听出沈宛静的话,喝了口茶水,随口附和了句:“确实该知道了。”
忽然门外传来特好问安的声音:“宋小姐安好!”
宋澄雨怎么也来了??田园园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沈宛静,因着上巳节之事这两人再没见过面,今日一见确实尴尬!
随后桃儿撩了帘子,宋澄雨便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身青葱色的春衫,称更是面若敷粉,色如桃花。
“没想到是宋妹妹来了,真是巧了!正好小孟夫人和她表妹也来了!”夏生花起身招呼她。
宋澄雨走了两步扶住她,温声道:“嫂子太客气了,您快坐。”
等夏生花落了座,宋澄雨向田园园行了一礼,“小孟夫人安好。”
“姐姐,你们应该见过吧,她是宋尚书的妹子。”夏生花多此一举的解释道。
田园园微微一笑,“知道,也见过。”
宋澄雨捂住唇笑道:“您瞧瞧咱们这辈可不好论。我兄长与孟大哥是平辈之交,九川大哥与我兄长也是平辈之交,九川大哥和长辉又是好友。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小孟夫人了!”
说起这个,田园园也很无语啊!孟季平白的比人矮了一辈,没办法谁让他叔父太年轻了!
夏生花笑道:“我都是论我的,我管姐姐叫姐姐就行!”
宋澄雨大眼睛一转,笑道:“那我也叫小孟夫人姐姐行吗?”
“不妥,还是叫小孟夫人吧!”田园园笑着拒绝了。
咱俩不熟,叫的这么亲热做什么!她看了一眼沈宛静,见她面色又回来了便放心了些。
宋澄雨被她拒绝也不甚在意,又像刚发现沈宛静一样,惊喜的说道:“是宛静姐姐啊,许久不见了。今日一见姐姐更是清丽啊!”
沈宛静瞟了她一眼,冷声道:“别姐姐妹妹的,我与你又不熟。”
夏生花斜了一眼沈宛静,心生些不满。论关系地位,沈宛静自然比不上宋澄雨,她这话一说在夏生花眼里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她招呼宋澄雨:“来,来我这儿坐。”
“嗳!”虽然被人下了面子,但是宋澄雨丝毫不在意,笑的依然是天真可爱好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反观沈宛静脸拉的好像人家欠了几百万似的黑着脸自己喝茶。
两相一比,高下立判!
当着她们二人的面,田园园也不好说什么,等回府再说吧。
三人聊了一会儿,田园园发现宋澄雨情商确实高。说话捧着人,顺着人,特照顾人的感受,最主要是能说还会调节气氛,说了半天都没有冷场的时候。
若是田园园不说话,宋澄雨便立刻将话题带到她身上,生怕冷落了她。
以前她也曾和朋友三人行过,永远是她们谈的火热自己插不上话,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一边。你说她们知道这样对吗?知道,只是不在意,觉得你可有可无而已。
可是这次不同,宋澄雨面面俱到,甚至反客为主,比夏生花还要照顾她的感受。
说实话,田园园心里还是挺熨帖的。
她见沈宛静百无聊赖的托着腮,眼睛放空不知道想什么呢,便将自己跟前的点心往她那儿推了推,在她看过来时,田园园冲她挑了挑眉。
沈宛静点点头,伸手拿点心吃。田园园哑然失笑,有种带了个孩子出门的赶脚。
刚才还一脸忧郁的夏生花与宋澄雨几句下来,那是眉开眼笑通体舒泰,拉着她的手恨不得立刻去义结金兰!
说了一会儿,宋澄雨对田园园说道:“我听人说城南观音寺里的保胎符最是灵验了,你们二人不如趁着寒食节,去求一道,也好保佑能平安生产。”
夏生花也附和说:“我也听人说过,姐姐,要不然那日去观音寺吧!”
孟季曾经说过城南的观音寺,距离和法华寺到京城的差不多,那天出门走走也是可以的。
“也行,但是那天下雨的就不去了,雨天路滑,危险。”田园园不想去,生孩子这事又不是靠张纸就能平安大吉了。
宋澄雨笑道:“如果在寒食节那天求了符,回来后供奉到祖先灵位下,会特别灵验的!人们都说女人生孩子相当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有了它也相当于保命符了!”
夏生花劝道:“姐姐,既然如此那说什么也得求一个。”
田园园看了眼两人,一个二个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唱一和赶鸭子上架。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沈宛静插了句嘴:“要是下雨路滑出了什么事,那这符跟个催命符有什么区别!”
话音一落,再是好脾气的宋澄雨脸上也多了些不悦之色,干巴巴的说道:“我也是为了小孟夫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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