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赞突然拿出个黑色瓶子高高举起:“这是王水,你不帮,我就毁你的容,看你还怎么嫁给大哥。”
他满脸凶狠,完全不了往素的温雅气质,不过平常本也是装的,他原就是这种浮躁又易怒,常被情绪控制又任性的人。
春喜吓得挡在默言身前。
默言将她推到一边:“你拦不住,他要往我头上浇的话,别把你也弄伤了。”
高浓度盐水就是王水,这个时代竟然能制出这种药剂,默言很兴奋,这说明还能制出别的药剂。
“好,我帮你。”默言点头,“不过,你得告诉王水从哪来的。”
“让伊月蓉撤诉,还有,以侯府的名义去怡红院。”
让伊月蓉撤诉可以,以侯府名义去怡红院让那女子打胎恐怕做不到,可此时的秦承赞红了眼,不讲道理。
默言点头:“好,春喜,请桂妈妈来,让她替我去赴趟伊府,请月蓉小姐撤诉,再在公帐里支五百两银子做为抚恤金给张妈妈家人。”
春喜哪肯走,这么危险,就留姑娘一个人?她做不到。
“快去啊。”默言催促,秦承赞的手一直高高兴着,手中的瓶子拔了塞子正冒着白烟,浓烈的气味很刺鼻,是浓盐酸没错。
破空声响起,一颗石子准确地击中他的膝弯,秦承赞猝然跪地,瓶子跌落,正好在他脚边,白烟升起,刺鼻的焦臭味四散开来。
“啊……”秦承赞惨叫,薄薄的一层鞋面溶化,药水浸入脚背,立即见骨。
默言回头,程明秀跃过来将她拽开近丈院:“不知道走开些吗?等着他再弄一瓶浇你头顶?”
默言也出了身冷汗,秦承赞是疯了吗?
“大嫂,大嫂,救救我啊。”半只脚都快废了,痛且吓人,骨头都快熔了。
默言转身要走:“好,我不做世子了,只要你救我。”
默言仍未回头,若不是程明秀,这瓶浓盐酸就浇自己头脸上了。
你要害我,凭什么救你?
有没有世子之位很重要么?不稀罕,你就抱着你的世子位等死吧,反正你没有子嗣,等你死了,世子位还是秦承颂的。
默言就这样走了。
任由秦承赞在身后嚎叫。
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春喜气喘吁吁请来桂妈妈,二太太正着人救治秦承赞,不管如何救,一只脚是废了。
二太太差点晕厥,二老爷闻讯赶来,问清原由,一脚踹去:“孽障,都到这地步了还不肯消停,活该。”
桂妈妈冷冷看了眼秦承赞,又看了眼地上的碎瓶:“你拿这东西是要害顾娘子的?”
二太太忙解释:“就是吓吓默言,哪会真那样做,妈妈不必太当真,求您向少夫人求求情,治治赞儿的脚吧,真让他残废吗?”
桂妈妈好笑道:“太太好没道理,你会救自己的仇人么?”
二太太毫不加思索:“当然会。”
“你会,少夫人不会。”桂妈妈道。
“你……”二太太气得跳脚:“好歹你我相识一场,几十年了,没有亲情也有友情吧,阿赞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又不是不知他的品性,就是贪玩了点,罪不治残啊。”
“没错,我了解他的品性,所以,才劝少夫人别救,让世子爷自生自灭好了。”
伊月蓉的官司还没开始审,秦承赞就出了事,听说那王水流经之处,皮肉烧熔,只乘骨头,甚是吓人。
“姑娘不去看看么?听说他是要害姑娘的,可惜顾姑娘识破,不知她是如何判定真是瓶毒药水的。”
“所以,我先去看望少夫人。”
这种人,不必花心思救助。
但默言劝她还是做做样子看望秦承赞。
“月蓉……”秦承赞醒了,眼巴巴地瞅着。
“你好好养伤。”到底是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夫君,心狠不得那么彻底,尤其是他现在是副样子,什么世子位,就算不辞,皇帝也会拿回去,大梁朝可不要个独脚官员。
“月蓉……”秦承赞头一回觉面对伊月蓉时,自己是多么卑微又多私依恋。
“你别走,陪陪我可好?”
“男女授数不清,请世子爷自重。”伊月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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