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清了清嗓子,很快表情就从那种微妙当中缓了过来。
“总之,这件事肯定是有情况的,城中有人和梁家有联系,必然是知道上阳这边内外交困的状况,距离之前的事已过一月,梁家约莫也是安顿下来,最近的局势,指不定梁家会有发难的动作。”
王锦岔开话题,直接把话题引向了比较重要的方向。
王家如今已经和林家有了结盟,王锦作为王家的代表人,他虽然并没有和林尧一道去战场,但是也是时刻都在关注着整个上阳乃至于幽州的形势变化。
别的不说,有些地方,他的人脉暗桩只怕是比慕文瑶埋的都深。
毕竟这些大世家会无比防备林家和林尧,但是对其他家族就没有那么严密,注意力都放在林家身上的时候,对其他家族的防备自然会少很多。
慕文瑶听到王锦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眼底就闪过一丝深意。
王锦如今也算的上是光明正大的在参与一些幽州的事宜。
没办法,谁让整个幽州如今最像一个筛子一样,到处都漏风呢。
慕文瑶也略微正色起来,“此事我知晓了,还是要多谢王公子前来传递这个消息。”
不管怎么说,人家前来送消息的心是好的。
王家果然是没一点安分,城中有人愿意跟随梁家,有人愿意投奔薛家,这都是让人毫不意外的。
看样子,实在是先前那一波动静太小了,倒是让这群人这么快就把事忘了。
慕文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王锦把这个消息送到,今次来此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终究是忍不住试探性问了一句,“先生于此事作何打算?”
他实在是对慕文瑶忍不住好奇。
她的行事总是出人意料,还经常做一些惊世骇俗之举,王锦有时会被震慑惊住,却时常又忍不住继续关注。
慕文瑶对着王锦倒是还能平和的端好微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不是什么值当担心的大事。”
慕文瑶虽这么说着,王锦却觉得,肯定不止于此。
刚平静没几天的上阳,恐怕又要乱了。
另一边,王家。
在王思思把整个王家的产业都全部赠送给林家以后,王家一群人不得不从王家的祖宅里面搬出来,搬进了城中另一座小许多的宅子。
王家的人谁也不想离开上阳郡,离开这里代表着他们的一切都要重头再来,他们会失去在这片土地上深耕多年得到的那些特权。
即便是没了王家曾经的那些大部分产业,王家剩下的这些旁支们到底也不是吃素的,还是保有了一部分产业和人脉在,能够供应他们在上阳郡的基础生活,只是生活质量当然是大不如前了。
眼看着生活状况一落千丈,整个王家的人自然是恨的,恨王思思那个逆女,简直是叛逆祖宗,不孝不悌的逆女!
恨慕文瑶一个外家女人手太长,非要插手王家的家事。
但是不管他们再恨,木已成舟,他们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和慕文瑶对抗,只能暂且隐忍下来。
王家的众人如此生活大不如前,但是如今整个家族中的氛围却比往日齐心协力的多了,倒是要多亏了王思思和慕文瑶两人牢牢的拉住了仇恨。
“和那边的联系如何了?有回音了吗?”
新的王家大宅,正院当中,王家的主子们都聚齐了,周围相邻院子的人都被清理干净,生怕这些商谈被人听了去。
经历了先前的事情,整个王家都多了数层谨慎。
厅中有人回话,“有消息了,梁家那边说是恐事情有变,还要再多做一些布置安排才行。”
话音一出,整个正厅中坐着的人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有脾气暴躁的忍不住拍桌子低骂,“他x的梁家,说什么安排,瞻前顾后拖拖拉拉的,不就是害怕不敢来,这都拖几次了!”
还有人阴沉着脸不满附和,“若不是他梁家有兵,咱们怎么也犯不着和这种人合作才是,都有了兵权还这么拖拖拉拉,怪不得他梁家至今都未能成事。”
气恼发泄之言一时间溢满整个王家的大厅。
也不怪整个王家的人都这么暴躁,实在是王家在这件事上面拖延太久等待太久了。
而且,以当前整个上阳的状况,每拖延等待一日,损失都是不可计的。
一切都源自于慕文瑶在上阳郡做的那些大动作的改革。
先是从政路切断了他们的消息路子,又是从招工开始,大肆招揽人才。
现在整个上阳的人手多数都往林家那边流动过去了,他们手底下反而想找个人干活都费劲。
人手的损失带来的还有隐形但是非常重要的权力威望的损失。
总之,谁都知道,再真的温水煮青蛙的耗下去,他们真的耗不起。
他们一回头才发现,那个姓慕的女人居然已经一步一步把他们这家族蚕食了。
若这幽州再不能易主换一个主人的话,他们这些家族恐怕真的就要在慕文瑶的一点一滴行动中变得什么都不剩下了。
气氛焦灼之间,正厅的上首终于有人发言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
苍老的声音响起,声音阴沉却有力量。
整个正厅的焦躁一瞬如同被一只大手按了下去。
“如今主动权在他们梁家手中,人在屋檐下,咱们不得不低头。”坐在上首的老人面色沉郁的点出这个让人难堪的事实。
“但是虽主动权不在手中,不代表着我们什么都不能做,那梁家顾忌的不就是城守备,恐冲突伤了自身根基这才左右推脱。”
老人说着,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他梁家既然与我等图谋,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想要的,他们恐怕也怕林尧那边缓过劲了,到时梁家就是林家的头一个靶子,说起来我们才是正经站在一边的。”
“哪有让我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躲在背后的道理,他们现在不动不是不想动,他们不动,我们就推他一把,给足了梁家理由,他们自然会主动过来配合我们。”
底下的王家子弟们都静静听着,表情认真。
有人急躁道,“三爷爷,话虽都懂,只是以那梁家胆小如鼠的性子,就算是城中只有五千兵马,他们也不敢有所动作,咱们要如何劝动他们?”
经过王家的精心追查,直到最近才艰难查明整个城中的守备如今约么也就在五千左右。
相比最初的两万简直是锐减。
他们没了府衙的权力,府衙的人手还几乎全部都被调换以后,连守备军人数这种事追查起来都有些困难了。
这种处处都被掣肘的感觉简直让人焦躁难言。
五千兵马,相对梁家手中的万人而言,已经是被碾压的人数了。
三爷爷深知梁家的谨慎,五千人于他们而言,拼杀下来,梁家的结果也不会太好,梁家那边自然不会拼着自己大损伤换取别人捡成果的可能,所以他们还在等。
“五千人于梁家而言风险可能还是太大了,不过,若是内乱中的五千人和一个混乱的上阳,那就不一样了。”
三爷爷说话显出几分高深莫测。
底下的王家人闻言,脸上各自显出几分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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