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将少女的脸映得很亮,她以前从来不跟他说心事,女儿家的心事他也不懂。
项云开口说道:“这些问题,你或许可以问问湛王妃。”
司一珞摇头道:“他们是宿敌,魏赫言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他们若是因为顾忌我而心软留情,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所以这件事情,不能让湛王妃知道。”
总有一天,他们会对上,沈茉冉的性子她也了解,万一因为她错过了对付魏赫言的时机,她不敢保证能从魏赫言手里救人。
“那你舍得吗?”项云冷静道,“上辈子的恩怨,这辈子的魏赫言并不知情,所以你才一直下不了手吧。”
司一珞是一个讲原则的人,上辈子不是他亲手杀她,但对她而言,却与亲手杀了她没有区别,她倒宁愿死在他手里,亲口问他一句为什么。
恩是恩,怨是怨,恨与爱交织,所以她才痛苦纠结。
“真到那个时候,我或许就舍得了……”
魏赫言听着屋内两人的谈话,眸中晦暗一片,她的心事宁愿跟一个暗卫说,也不愿意跟他坦白……他给的暗示还不够多吗?
会不会明天早上,她看到他时,会把今晚的事情当成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丢开?
对他,仍旧跟当初一样,熟悉的陌生人……
项云的目光落在窗子上,打开窗户探头往外看,只有秋风吹得烛光摆动跳跃,并不见人影。
他回头对着司一珞说道:“没事了,好好睡一觉,我在这儿守着你。”
有项云在,她很安心,最近事情很多,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司一珞趴在枕头上,很快睡过去。
项云将窗子重新关上,吹熄了蜡烛,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刻钟后,他猛然睁眼,打开窗子,脚在地上借力,左手勾住屋檐翻上屋顶。
魏赫言披着斗篷站在屋顶上。
“身手不错。”
项云佩刀横在胸前对着他。
“你来做什么?”
他们两个不止一次对峙,项云知道他是一个危险的人,但是那又如何,他不惧!
魏赫言轻笑道:“我来是告诉你,她已经是本督的女人了,你最好识趣点,别僭越。”
她身上的暧昧痕迹……的确是眼前这个人做的!
项云握刀的手用了几分力气,冷声道:“那又如何,大人后院有五个男宠,这次来秋猎,还带了两个,她不过是换换口味而已。”
魏赫言笑的危险,有胆量将他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男宠比,他倒是小看了司一珞身边养的这条狗!
“你找死。”
眨眼间魏赫言的身形已经欺近,项云拔刀竖劈,他已经绕到他的侧面。
砰的一声,掌风落在刀身上,项云两只手扶刀也没能抗住这份力道,身体从房顶落下,后退几步才站稳,手中的兵器嗡鸣不已,震得他虎口发麻。
才一招,他就险些招架不住,他是个妖孽吧!
魏赫言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哼一声,转身没入黑暗。
他的眼神充满了蔑视。
项云切身体会到司一珞的无力感,对上这么一个妖孽,哪怕是倾他与司一珞两人之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有与他对抗的勇气,已经是很勇敢的事情了。
项云在司一珞门前坐下,靠着门框闭目,如此待了一整夜。
院子里人多眼杂,沈茉冉早起听说之后,连早饭都顾不上吃,提着裙子跑到对面司一珞的房间。
司一珞正在穿官服,沈茉冉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张大嘴巴惊讶道:“司一珞,你背着我找野男人了?”
司一珞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不过她确实心虚,白她一眼,将头发在头顶束好,带上官帽。
“今天一大早,碧桃就跑过来跟我说,你那个忠心的护卫昨天晚上在门口守了一夜,怀里抱着刀,头靠在门框上睡着的样子迷得一众丫鬟婆子们直流口水……”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呢。”
门外又一道脚步声,项骁人还未到跟前,声音已经穿透屏风飘进来了。
“司一珞,等会儿我要跟你比比箭法!”他一脚踏进来,看见沈茉冉也在,吊儿郎当的模样收了几分,“湛王妃也在,刚才是我唐突了。”
都是自己人,沈茉冉并不在意。
“项世子也来了,那我们今天就有口福啦!我带了烤炉和各种调料,阿珞的手艺堪比御厨!”
司一珞的手艺是学来讨好魏赫言的,这辈子好像有了其他用途。
“很久没做了,手生。”
“没关系,我们信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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