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听闻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只觉自己心间,从不让人碰触的那根弦被人无情撩拨,紧紧的,蹙起黛眉,她眸色微闪了闪,故作轻松道:“你此话何意?”
“那场火,是太后差人放的……”
声音里,尽是浓浓苦涩,独孤珍儿喃喃说道:“此事我初时也不知情,直到今年太后寿辰之时,不小心听到她和崔姑姑的对话,这才心下了然。”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荡,缓缓的牵起唇角:“原来如此!榭”
“太后一直视逸为眼中钉,不止一次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但碍于皇上在前,她一直都没能动手,如此才有了那日在安远的那场大火……”微微叹息一声,独孤珍儿眸光微润的看着沈凝暄:“师妹,你我都错怪皇上了!”
“师姐觉得错怪了吗?”
似笑非笑的问着独孤珍儿,沈凝暄眸华低垂,让人看不出眼底的真实情绪:“那场火,也许不是他放的,但是当初逼着逸喝下毒酒的,总是他吧?坨”
闻听沈凝暄此问,独孤珍儿红唇微微一动,没有说什么。
沈凝暄说的没错,即便天来客栈的那把火,不是独孤宸放的,那也只能说,他并没有想过要赶尽杀绝,连她都不放过,但是对于独孤萧逸,他确实动了杀心,下了杀手!
静默片刻,独孤珍儿深看了沈凝暄一眼,见她容貌清丽,眸色冷幽,她不禁轻轻一笑,将话题转开:“我今儿听闻,新越摄政王北堂凌,与皇上求婚了,还说非你不娶……”
听独孤珍儿一提起北堂凌,沈凝暄便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无奈一叹,她苦笑了下,心中疲惫道:“他的确说非我不娶,不过我却也跟皇上说了,非君不嫁!”
独孤珍儿自然知道,沈凝暄口中的君到底指的是谁!
“你决定了?!”
独孤珍儿再次叹了口气,眸色微微黯然,意味深长的凝着沈凝暄:“真的要跟逸在一起?”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语气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沈凝暄轻笑着说道:“几年情深,即便是快石头,也该被焐热了,过去……他对我的好,我不能接受,却也无从拒绝,可是后来,他的死,却让我顷刻间了悟了很多,人生在世,也就区区数十年,既是如何,何不唯心而已,把握当下?”
“好一个唯心而已!”
轻笑着,重复着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想了想,方才略显踌躇的出声问道:“经过一年的时间沉淀,你现在可还记恨皇上?”
她还记恨独孤宸吗?!
心中思考着这个问题,沈凝暄微微偏了偏头,却在许久之后,朝着独孤珍儿浅笑着说道:“他逼着逸喝了毒药,我也让他痛失所爱,如此……算是扯平了吧!”
对于独孤宸,她从一开始的淡然处之,到后来的在乎,再到他一次又一次的放开自己的手。
她不恨他!
从来都不曾真的在心里恨过他!
即便是他以爱她为名,逼着独孤萧逸喝下毒酒,她才开始真正的开始怨他。
怨他不该,不该逼着她去恨他!
可是现在,独孤萧逸还活着,安远的那把火并非是他主使……千帆过尽之后,她心中的那份怨怼,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一切纠葛,就这么……都过去了!
沈凝暄在与独孤珍儿独处时,并未与她提及沈凝雪之事,事到最后,竟是独孤珍儿自己开口,道出了自己为了李庭玉与沈凝雪延命一事。
见独孤珍儿语气坦荡,沈凝暄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淡声问着独孤珍儿:“既是师姐应他要求,替我姐姐延命,那他现在与师姐,可还如以前那般?!”
闻言,独孤珍儿微微一笑,轻点了点头。
看着她点头轻笑的样子,沈凝暄也跟着笑眯了眼。
独孤珍儿对李庭玉到底多深的感情,她自然心知肚明。若是李庭玉一直央求,独孤珍儿必定会心软,不过若是如此,可以缓和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也算好事一桩了!
她想,也许老天爷是要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让她亲眼看看,沈凝雪到底会有什么下场!
————
沈凝暄回到定安候府时,已是日落黄昏时。
原本,独孤珍儿是要留她一起用膳的,但是想着月凌云说过,独孤萧逸会去月府,她便不敢多做耽搁,直接与独孤珍儿辞别之后,返回月府。
夕阳西下,漫天的晚霞,绚丽了大半天空,将余晖洒落一地。
踏着夕阳,进入前厅,沈凝暄微一抬眸,便见独孤萧逸一脸浅笑着倚靠在椅子上,正朝着自己欢快眨眼。
“什么时候过来的?”
原本轻抿的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沈凝暄提裙入内,越过月凌云,朝着独孤萧逸娉婷而来。
“来了一盏茶的工夫了!”
温润一笑,独孤萧逸长身而起,朝着沈凝暄伸出手来:“见过小姑姑了?”
“见过了!”
眸光波光流转,笑看着独孤萧逸的手,沈凝暄微微抬手,将自己的手,置于他的掌心。
独孤萧逸手指轻蜷,握住她的手,柔柔软软的触觉传来,他的心,仿佛于顷刻间被填满了一般。
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羡煞情多的样子,月凌云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沉着脸色问道:“我怎么横竖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呢?”
“你才知道啊!”
“你才知道啊!”
几乎是异口同声,朝着月凌云冷嗤道,沈凝暄和独孤萧逸相视一眼,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凝暄的美,是动人心魄的。
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能融化日月星河,让人们的心情,都跟着灿烂起来。
而独孤萧逸的笑,却是温润如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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