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伺机闹事,叫我提防,后来果然出了这样的事。幸得了提醒,在下有所准备,未出大事,说起来,在下还要好好的谢谢令妹。”
正说着,下人通传族长夫人带着一众女眷来了,不多时伴着嘻嘻哈哈的声音,女眷们进了宴席。
族长瞪了夫人一眼,小声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夫人瞥了瞥李湛,也不直接回答族长,朗声笑道:“我们这是家宴,李刺史和我们都是走的极近的亲戚,我家每次去长安,都要拜访他家太夫人,因此也不妨事。”又笑着对李湛说道:“说句托大的话。你母亲也算是我的世侄女。”
李湛躬身道:“是,母亲常念及您和祖母的情分,让我常来拜见,莫断了两家世交之宜。太夫人莫要称呼在下官职,请直呼名字即可,否则家母知道了,又要怪在下不知礼数了。”
族长夫人笑着对族长道:“可见人家并不是得了势便拿大的人。”又对郑钧笑道:“何况,李刺史算是你表哥,论理的也该叫你媳妇出来见见你位兄长。”
郑钧方笑道:“的确是这个礼。”
李湛抬眼看去,一众女子之中。他只注意到印象中还是清爽男孩妆扮的涵因,此时身着靛青底绣折枝梅绉缎上襦,配了六幅紫红罗地蹙金绣云纹罗裙。举止端庄,顾盼间流露出几分少女的娇媚,与上次见的机敏的假小子形象完全不同,一时间倒怔住了。
郑钧带着薛凌华上前见礼,他才忙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脑海里还盘亘着那一句柔柔糯糯:“表哥哥大安。”
“久闻薛将军家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今日得见,李某三生有幸。”李湛打起精神应酬起来,笑着对郑钧说道:“贤弟文武双全,弟妹又是这等才貌人品,真是天设地造。慕煞旁人啊。”
族长夫人笑呵呵的插话:“子玄,你媳妇已经去了也有一年了,与其羡慕别人。不如再娶一位贤妻……”
“你又来了。”族长说道:“怎么每次都念叨这点事,我们还要谈正事呢。”
族长夫人哼了一声:“就许你们有正事,难道婚姻大事不是正事。”
李湛尴尬的笑笑。
见夫人这样,族长也没什么办法,好在夫人只是白了他几眼。便回去坐下了。
族长不管夫人,说道:“来。咱们说咱们的。”
郑钧说道:“长安形势倒还算平稳,只是眼下突厥大兵压境,高句丽人竟和他们遥相呼应,前方战事不利,皇上竟然还不派薛帅出战,难道真要等到突厥大军打到长安来么。”
族长也一阵叹气,族中还有不少生意是通向塞外的,如此一来必定受到影响。
“皇上好容易把薛帅调回长安,必定是不肯轻易放回的。”李湛摇摇头。
郑钦说道:“听说子玄兄在军旅之中颇有建树,不如请柳相举荐子玄打那突厥人。”
“我虽然有此意,但皇上知道我曾在薛帅麾下,恐怕也会有所顾虑。”
涵因虽然跟女孩子们坐在一边,却并没有跟她们一起叽叽喳喳的聊天,而是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论朝局。
李湛见她虽端庄的坐着,时不时瞟过来一眼的样子,不禁一笑:“不知此番涵妹妹有什么见解。”
涵因听他骤然说到自己,想是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在男人们谈论的局势上,脸有些*辣的,笑道:“我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见解,不过是我二哥也算是从军之人,怕哥哥被派出去打仗,心里担忧罢了。”
李湛笑道:“这倒不怕,右卫身负保卫京畿重任,不到危急时刻应该不会被派出去。”
“如此便好。”涵因似是放心的点点头,又冷笑道:“这突厥人也太不堪了些,宜和公主本来是与也力特勤和亲的,谁知道竟然被他弟弟处罗可汗看中直接抢了过去,朝廷认为这是他们内部的事默许了,这也罢了,可也力特勤居然就忍下了。他们阿史那家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李湛一挑眉,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也力特勤虽然服从处罗可汗,但是两人之间一直有嫌隙,也里特勤比处罗可汗大一岁,却因为母贱没有继承大汗位,去年宜和公主下嫁又被处罗可汗抢走,心中难免积怨,只要略加挑唆,加上朝廷的支持,突厥就能起内乱,大军犯境也就迎刃而解了。”
郑钧一拍腿:“子玄兄好计策,不若让柳相提出来以解朝廷危难。”
族长感慨道:“子玄有相才,窝在地方上不能到朝中大展宏图,真是屈才了。”
“不过是涵妹妹之言忽然想到的,若论屈才,涵妹妹若是男人,必定是国之栋梁。”李湛含着涵因露出激赏的笑容。
涵因忙自谦:“小女子只是从女儿的身份胡乱感慨,觉得那宜和公主太过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