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三指看着弱不禁风,面色惨白,人比前些时候好似更清瘦了的太子殿下,不敢阻拦,要是太子殿下也在门外一跪,他可担不起责。
刘三指入殿禀报,萧华雍是第一个被允许入内探望的皇子。
“七郎来了,坐。”祐宁帝是真的眼眶发青,唇边还起了红疹。
“阿爹喀喀喀喀……”萧华雍一阵猛烈咳嗽,勉强行了礼坐下,“阿爹,户部……户部到底发生何事?”
祐宁帝一听到户部两个字就忍不住头疼,揉了揉额角:“户部亏空,五年税银不知去向,这事儿若是让文武百官知晓,无人能安生。”
萧华雍听闻惊得急速咳嗽,咳得眼角泛红:“董必权……他,他好大胆!”
“是阿爹任人不明。”祐宁帝垂头叹气,颇有些自责。
“阿爹……儿觉着喀喀喀喀……大臣们或是听了些风声……”萧华雍费力地说道,“如此拖延下去……恐更令他们不安啊……”
“阿爹已想到法子,七郎莫要担忧。”说着祐宁帝吩咐刘三指,“宣崔征、薛衡、陶专宪及六部尚书。”
祐宁帝用了两日的时间清点完户部,已经有了章程,他只传召了八个人。
这些人这几日都被折腾得狠,祐宁帝语气平和,将户部的事情如实告知了他们,听得几位大臣眼前发黑,户部贪腐比他们所想还要严重,为了抹平账,祐宁帝又在其他地方增添了一些不存在的账目。
“是朕任人不察,才酿此大祸,这消息却不能走路风声,否则四方夷族必然趁机兴战。”祐宁帝直接把问题甩给诸位大臣,“诸卿商量出一个章程吧。”
几人都懵了,他们心中的国富民强竟然只剩下一个空壳,崔征问:“陛下,这些贪墨的银钱可有线索?”
“朕会命人拷问董必权。”祐宁帝答,“眼前是如何瞒下此事。”
是的,这件事情不能捅出去,否则就是乱国之始。
“陛下,既要瞒下此事,就需得从轻发落董家。”薛衡道。
一提到这个祐宁帝面色就铁青,朝臣们不知内情,自以为陛下心里不利爽,为大局着想,陛下还得要为这等胆大包天之徒善后,还不能痛快地处置,自然心生不满。
更不敢轻易开口,就怕今日为董必权求情给了陛下一个台阶下,日后董必权再被翻出别的罪名,自己吃力不讨好。
萧华雍看了看众人,在天圆的搀扶下缓缓跪下:“陛下,罪不及妻儿,董尚书之错便由他一人承担喀喀喀喀喀……”
萧华雍咳得撕心裂肺一般难受,祐宁帝大步上前,亲自将他搀扶起来。
握着他的肩膀,比上一次还要瘦弱了不少。
崔征等人看着萧华雍又是感叹又是惋惜,太子殿下有担当,可惜这身子……
最后的结果,董必权被判秋后问斩,户部由五部尚书联合中书省和尚书省清算,核算出了一个亏空数额,这才安抚住百官的心,而董必权贪腐之数甚巨,有太子求情,免于妻儿追责,祐宁帝只抄了董家,董必权三代子孙不得入仕。
百官得知之后,都感念太子殿下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