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叔夜攻下青云山猿臂寨,命大军搜山,捕捉青云山余党,两三日之间将青云山搜了一遍。
这里面只有一个漏网之鱼,便是庄韩墨,他是陆行仙,金丹期的高人,又是阴阳家的大法师,想要让别人找不到他,还不是轻而易举?就算灭掉张叔夜的大军,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吹灰之力。
只可惜阴阳家的道法不能肆意杀人,杀人太多便会折寿。
三国时期诸葛孔明便是因为杀人太多,折损了寿命,不得已用禳星之术续命,这才为公输家所趁,否则以他的本领,也不会死的那么早。
庄韩墨在山中慢慢修养,看守一百零八魔王的石碣,张叔夜在青云山大兴土木,建造营寨,他也不予理会。武松攻下青州莱州,挥军攻打****真的最后阵地登州,他也不搭理。
这日,庄韩墨突然起身,对童子道:“我有道友驾鹤西去,不得不前往相送。你扛着这石碣,跟着我罢。”那童子扛着石碣,庄韩墨撑起黄雨伞,两人腾云驾雾而起,一路来到洛阳城,落在伊川县城西的一家草庐前。
那草庐前早有两人等候,见了庄韩墨,伏地痛哭,道:“师叔,老师等您很久了。”
庄韩墨连忙走进草庐,只见病榻上躺着一人,形容枯槁,正是儒家大圣贤师程颐,只剩下一口气吊命。旁边还有两个弟子侍候。
程颐、程颢与庄韩墨数年前埋伏兵家掌教周侗,哪知三人死伤惨重,程颢当场被腰斩,庄韩墨被毁了面貌,而程颐也受了重创,被周侗一刀碎了丹田,从此沦为废人,躲在洛阳养病。
时至今日,程颐终于天年已尽,到了驾鹤西去的日子。
程颐见庄韩墨来了,脸色渐渐红润,突然精神大好,从床上起来,唤来四名弟子,命四人跪在地上,道:“道兄,你看这四人如何?可能发扬圣人的学问?”
庄韩墨知道他有托孤之意,抬眼向那四人看去,只见这四人分别是谢良佐、游酢、杨时、吕大临,都是程颐的得意弟子。
那杨时原本师从程颢,程颢死后,他得知程颐遭受重创,来到伊川养伤,便与游酢千里迢迢赶来,正逢程老端坐养神,门外大雪连绵,于是两人在门外站了一天一夜。
程颐本是想考验他的耐性,早已知他在门外等候,睡醒了才诧异道:“咦,两位还没走?”感念他们心意诚恳,这才将一身的道学倾囊相授。
这就是程门立雪的典故,杨时、游酢也因此成为程门四大弟子。
庄韩墨看着四人的面相,推演良久,道:“这四人将来的成就,皆不及你,但相去不远。”
程颐欢喜道:“相去不远,那便足够了。当年周老师创立儒家理学,从论语中看出理,从易经中看出义,当世之人,无一能够理解他的大义,只有我兄弟二人知道这实在是儒家的精髓。于是理学以一传二,得以传承下来。
到了我与兄长这一代,理学还是没能发扬光大,但能找到四个懂得的人,比周老师那一代有多了一倍。将来薪火传承,懂得理学之人,势必越来越多,如再出现一位圣人,理学势必会遍地开花!道兄,你推算一下,我儒家何时会再出一个圣人?”
庄韩墨推演良久,这才演算完毕,道:“再过二十三年,必有一位圣人出世……”
庄韩墨话未说完,突然看到谢良佐、游酢、杨时、吕大临跪在地上,呆呆的说不出话来,抬头看去,只见程颐面带微笑,趺坐在榻上,原来已经气绝多时了。
庄韩墨心中大恸,伏地大哭,泪如雨下,道:“道兄去得好快活,却不知我从此无人可以谈心了!”杨时等人哀哀痛哭,不能言语。
良久,庄韩墨起身道:“儒家的圣人,在二十三年后出世,经历坎坷,先学道家,再学佛家,最后才知义理,从此之后儒家昌盛,七百年不绝。”
杨时拭泪起身,道:“师叔,七百年之后呢?”
庄韩墨沉默许久,缓缓道:“七百年之后,道德不存,诸法败坏,不但没了儒家,便是阴阳、道家、佛家、诸子百家,都将不复存焉。”
说罢,命童子扛着石碣,起身离去,道:“能有七百年之盛世,程师兄应该满足了。那圣人姓朱,必然降生到徽州婺源,正所谓成也熹,败也熹,诸位小友好自为之……”
“成也喜,败也喜……”谢良佐、游酢、杨时、吕大临将庄韩墨临走前的话体味了千百遍,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殊不知熹与喜读音一样,待到那圣人出世后三十一年,这一句预言,早已被人忘却了。
杨时等人安葬好程颐,商议道:“庄师叔临去时说的不清不楚,我等却不能枯等圣人出世,须得去寻各自的弟子,将理学传承下来。”
杨时道:“我学业有成,可以入朝为官,留意佳人。”
游酢与杨时交好,道:“我与杨兄弟相伴。”
谢良佐道:“我曾经忤逆过皇帝,不能入朝,愿意继承老师的书院。”
吕大临道:“我还是回蓝田。三位,江湖相望,但若有事,尽管通知一声。”
四人相互告辞离去,儒门四贤徒定下了各自的前程,与此同时,诸子百家也各自安排了自己下一代的命运。
相州汤阴县永和乡孝悌村,一个少年捂住脑袋,蹲在地上,叫道:“周老头,别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
旁边一个老先生气得手足发抖,坐在石凳上呼呼喘气,将手中的竹棒丢了,怒气冲冲道:“我周侗怎么就收了你这个惫懒的关门弟子?真是老来糊涂了!”
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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